2011年12月30日星期五

昨晚爸已經把新日曆拿出來,掛好備用。

我的二零一一,回想這一年,留下來的記憶並不多。年初搬進新居,轉眼就年尾了,即使住了一年我卻仍然不太習慣。我知道,大概我並不會長住此地。

今年,新加入了很多貓貓,還有一件喜事,就是兩隻貓寶寶在我家出生。我不太擔心貓滿之患,大不了就再搬家吧。

工作,是我最頭痛的事。但話說回來,如果沒有這番經歷,或者就沒有今天的我。這不是一番感性的話,只是現實是,今天我擁有這份不俗的收入,還得說是多得這份工作。

關於感情,還好。

2011年12月26日星期一

那些年、這些年。

記得當年一起過的男孩們,現在已經陸陸續續娶妻生子了。在面書裡時常看到他們的更新,比如說,前兩年,他結婚了;上年,他生了個女兒;今年,他的女兒已經牙牙學語了。另一個他,上年飛了巴里島簽紙;今年,就前幾天,看到他初生兒子的相片。

那些年我們曾經作伴,即使最後還是不能走下去,卻沒有遺憾。到了這些年,我始領悟到感情的確沒甚麼對錯之分,因為經歷了某些事、某些人,正正是命運中有所缺失的,這樣人生才顯得完滿。

完滿,並不是完美。這些年,我感受到生命裡的千瘡百孔,我知道我必須用畢生的時間來兜兜轉轉,來脫胎換骨,來成長。然而,其實每個人也是如此。我不敢說這些年我參透了甚麼,只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年輪底下的小倉鼠,只有不停地撞撞跌跌,直至合上眼的一天,一切才能告一段落。

扯得太遠了,我只是想說,我真的要感謝每一個位他,在那些年裡的,還有這些年裡的。

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

前兩個星期,終於約到R 先生吃飯了。那天我不太忙,心血來潮,下午打個電話去找找他,恰巧他在香港,於是就相約吃個晚飯。

沒見他快兩年吧,一直說好要請他吃的生日飯,一拖再拖,拖到都搞不清是多久前的事。他看起來清瘦了點,但要說的話還是很多,聊到工作,聊到將來,聊到感情事。他說已經排了期,下年初就要簽紙結婚了,所以他正在籌備細節。

他說,還沒買到指環呀,因為他還在等我的意見。我哈哈大笑,早以為他忘了此事。我說,那好吧,吃完飯陪他去看看。

那頓飯,我賴皮,還是他請。每回他都沒好氣地唸我,下次該輪到我掏了吧,每趟我都虛應說好。這次我也是這樣回答他,但認真的,下次再見他,該是他結婚之後吧,那時自當請他吃飯了。
新來的貓女,原來之前已經懷有身孕。前陣子帶去檢查時,獸醫說她已經快要生了,一定要等到生產後才能絕育。

才兩三天,她真的生了。那天下午忽然在大廳的中央出現了一隻小貓,但肚裡還有一隻,等了一個多小時,還是沒生下來,於是趕緊帶去獸醫處。一照之下,另一隻小貓頭腳翻了,難產,需要開刀。起初很擔心小貓會在肚內夭折,因為照超聲波時發現沒有動靜,幸好手術順利,母子平安。

兩隻小貓,一隻是金黃色的貓子,另一隻是三色貓女。貓媽媽初初因為傷口很痛,不肯餵奶,但我們跟她不停地說話,勸她,因為沒喝到母乳的小貓很容易生病死亡。後來她真的聽懂了,乖乖地窩著孩子們,忍著痛讓牠們吸吮。


這是貓媽媽,阿寶,和她的孩子,發仔、心女。

2011年11月6日星期日

一眨眼,十一月了,一年就這麼過去了。今年對我來說轉變很多,發生了很多事,轉職、獨居,也勉強算是完成了三十歲前歐遊的心願。爸說這一年我犯太歲,變動多招搖多,不諱言我的確承受了很大的壓力,就像踩著鋼線走每一天,動輒得咎。

前陣子,跟上司提起過離開的想法。我心裡無不歉疚,是她一手栽培我的,也是她苦心穿針引線帶我來這裡,我卻無法跟她並肩。我知道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,於是我答應她,當等到有人接手。

星期一到五走得太快,星期六日更快。我很累,很累了,卻睡不著。

2011年10月29日星期六

前幾天,大廈的清潔嬸嬸上來拍門,爸應門,清潔嬸嬸對我爸說要送隻貓給他。就是這樣,我又多了一隻貓,家裡有十一貓口。

她說,前幾個月有人把小貓丟在垃圾站,她便好心收留在休息的小房內。她一直想為牠找戶好人家送養,後來偶然得知我家養了很多貓,便上門來著我爸收養。她說,送給其他人她並不放心,但看到我家每隻貓都肥肥白白,她送來我家便安心了。

爸一開門,小貓便衝入來,一個箭步跳上沙發,一副熟練自在的模樣。牠瘦削的身子被繩子纏得緊緊的,頸上套了圈又硬又粗的膠條,爸看到煞是難受。既然牠入來了,也不忍心送走牠,於是便跟清潔嬸嬸要了。爸立即剪開牠身上的貓繩,解開膠圈,牠不懂用砂盤,也不懂吃糧。原來清潔嬸嬸一直只給牠吃米飯,大小二便也在報紙上。但貓貓很聰明,看到其他貓吃糧,牠也跟著吃;看到其他貓用砂盤,牠也跟著用。

小貓很乖巧,也懂性,在我家一點也沒不習慣,跟其他貓玩耍,玩累了便呼呼大睡。爸為牠起了個名字,叫寶寶。

2011年10月22日星期六

前陣子,在街上看到一所動物福利機構在街頭攪活動,除了義賣籌款,還有些義工領著幾頭唐狗尋求愛心領養。我捐了些錢,猶豫了幾分鐘,最後還是伸手摸摸狗狗。狗兒立即翻著身,露出肚子給我搓肚肚。

我不忍心,站在牠前面,跟牠揮揮手,說再見了。

以前偶然會想,如果我有時間的話,也要當當義工,幫助社會的弱勢社群。但一直都只是想,沒有行動,原因很簡單,不是因為忙,就是懶。但這段日子,我好想好想離開無日無之的工作,讓自己有精神時間做些義事。

從前掙錢少的時候,總是心有不甘的,把錢放在一個很重的位置上。現在收入總算不俗吧,卻不快樂,甚至比貧窮時更不快樂。因為想通了,經歷多了,才發覺錢對我來說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重要。有錢麼,我可以上酒店吃自助餐,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吃麥當勞;我可以買當季產品,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買減價貨。

甚麼是人生?甚麼是快樂?我開始不了解自己。也因為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,我反思,甚麼是我的日子。

2011年10月21日星期五

從意大利回來,工作忙過不停。這個星期,每天都留在公司直到十一點多,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再撐下去。

在彼國的兩星期,收到爸入院的消息。就在我起行的翌日,他因為身體不舒服進了急症室。就那刻開始,心裡念念忐忑,每天都記掛著他的情況。但我竟然忙得好幾天都抽不到空打個電話給他,說出來或者有點難以置信。整整十天,我每晚回到酒店都工作到十二點、一點,每朝五、六點就起床,因為要趁香港開工時間跟同事對文件。

我大概需要離開了,也許,是徹底離開。錢情願掙少一半,但至少活得自在,至少我還是我自己。友說,但這裡薪水高啊,就當是人工包咗的。我說,但錢,買不到快樂。這一刻,我的確很不快樂。

今天,靜靜地漫步在街上,回想這些日子的片段。我記得的,不是威尼斯的水色,不是米蘭的斑斕,不是羅馬的雄偉,不是梵蒂岡的莊嚴,也不是翡冷翠的驚艷。我只思念我的家人,我的貓,我的窩居,我在香港的一切一切。我很累,我真的很累,想退下來,想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
2011年10月1日星期六

今天吃飯時,看到桌邊放著些種子。包著種子的膠袋已經被貓貓爪破了,所以我特意著爸爸來檢查一下,看要不要改換個膠袋。

爸說:「幸好種子沒有被爪出來,不然我又要再去採了。」
我問:「你採的嗎?為甚麼要採?」

爸說,他上山跑步時,看到有些樹被路人破壞了,不是燒了就是劈斷了。他不忍心好好的樹木就此枯萎,但又救不到它,就只好在樹上採些種子,移植到深山去。

他說出來一片風淡雲輕,但我聽到耳裡、唸到心裡時卻刻刻銘感。我點了點頭,他還一味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,要找個隱蔽的角落收好種子,免得貓兒們白費了他的一番心機。

我別過面,輕笑了一下,心有點酸。因為我知道,好人難為,堅持做好人,更難。

2011年9月29日星期四

算一算,下星期要去意大利了,一去就十天。心裡忐忑,的確不習慣這些公幹遊,怕回來後,要善後的工作排山倒海。

他著我要好好想清楚以後的路,我無言。我漫無目的了,看不到目標在哪,身在哪。我要怎樣做了?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,是不是該從這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,我抉擇不了。

偶然,人臨到十字路口,便動輒得咎,無論轉身還是走前,都彷彿舉步維艱。

2011年9月24日星期六

前些日子R 先生打來,托我替他買戒指,因為他要求婚了。我不驚訝,只是好奇,他之前不是才說公司不景氣?怎麼忽然想結婚?他說已經計劃了一段時間,就算以後不幸被裁,人生大事還是要完成的。

我聽了,有點感動,也為認識到這個朋友而慶幸。我說,好吧,我找找資料。原本他還想約我吃飯,但我實在沒空,就作罷了。記得幾年前他已經長駐大陸,還找了個神州女友,要回港也只偶一為之。上次跟他見面,算一算,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,那時我們還約定遲些要請我吃生日飯,但兩個生日已過,還沒機會。

靜下來時,想起他拜托我的這件事。腦內閃過幾幕回憶,那時他喜歡上一個女子,他找我陪他去買了條名貴項鏈,要送給她。後來他失戀時打給我,我一味挖苦他,卻逗他笑了。到再後來,他結識了現任女友,到現在,他要結婚了,請我為他物色求婚戒指。他果然當我是好朋友,一輩子的好朋友。

2011年9月23日星期五

這個月一直忙,忙到不想再這樣下去了。月頭去了兩個星期大陸公幹,每天跑不同的工廠,回到酒店不是眼痛就是頭痛,工作永遠做不完。好不容易熬到回港,每晚起碼十一、二點才能下班,而且還未能完成手頭的事。

這兩三個星期的週末,我都睡得不好,八點多就會驚醒,很難睡回去。我受夠了,連哭、連發呆的時間也擠不出來。

偶然我會想,如果來年世界末日真的來臨就好了,我怕,我好怕這種生活,我還要過很久很久。我跟他說,我好累,感覺自己慢慢在流失,但停不了下來。因為當我抽了幾分鐘按按計算機,保險卡數基金家用燈油火蠟,我著實停不了。

咬緊牙關,連牙血一併吞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