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8月5日星期一

好記得唸中學時,教地理的陳老師說過「一山還有一山低」,意思大概是每況愈下吧!那時我聽過了就當笑話笑了笑,但今天我又想起了這句話。

前陣子救了那隻蒼蠅蟲狗,連同一隻狗女送去絕育,我滿以為這已經算功德無量了。誰不知上星期日又看到另一隻受傷狗大花,傷口比上次那隻更大。爸回來後一直忐忑不安,我聯絡捉狗的波叔幫忙,但波叔病了,我就像盲頭蒼蠅般找幫手,結果找到萍水相逢的好心人Amy 出手相助。

由星期二至星期六,待了整整五天,都捉不到大花,爸本來想放棄了,打定輸數。直到星期六的晚上,大花終於入籠了,那時下著滂沱大雨。爸把濕透了的狗送到我家暫放一晚,牠身上有多處傷口,全都長滿蒼蠅蟲了,發出濃烈的腐肉臭味。我又四出找人借了支殺蟲藥水,對著傷口噴幾下,很快蟲子便鑽了出來,掉在地上。

我自問文筆還算可以的,但當看到爛肉和蛆蟲的震撼程度,我實在不懂怎樣描述。硬著頭皮把一條條肚滿腸肥的蟲子撿起來,我的手在微抖。不是因為害怕嘔心,只是一想到數以百條的蟲子正在大花的身體內鑽來鑽去,如果不是Amy 堅持到星期六,兩三天後牠最終會被蛆蟲吃掉內臟。

好了,當我以為大團圓結局之際,Amy 當晚告訴我,下山時在山腰看到另一隻更嚴重的狗。她回家後輾轉反側,決定要明天凌晨上山去捉。爸陪著Amy,連續兩晚通宵,鍥而不捨地等待。如果孝可以感動天,那麼我相信善心也可以感動天。

今早六點多,終於捕捉到奄奄一息的金金。細看牠傷口已經漫延到整個背部,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。你能夠想像得到情況是怎樣嗎?金金一入籠,底盤已經載著十條八條蛆蟲。那意味著傷口裡的蟲子太多太多了,多得根本不夠空間,所以被排擠跌出來。

要我形容的話,可以這樣量化:BB 的傷口如拳頭大,大花的傷口如飯碗大,金金的傷口如菜碟大。爸說,連他都不敢看一眼,因為那怕是任何人,只要看到金金的傷口,都一定會眼淚直流。

儘管如此,金金看到我爸拿著罐頭,還是吃力地搖著尾巴歡迎他們。

每天行山的路人如鰂,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。那些山狗的傷口出現了起碼兩個星期,如果不是因為我爸,不是因為我,不是因為Amy,牠們只能熬著痛苦地死去。

曾經有一秒我也閃過錢的問題,但既然遇到牠們是萬幸的緣份,我也不能因為區區一萬數千而見死不救。我信因果,如果比較科學地解說是「蝴蝶效應」的話,我只求我個人微小的拍動,能牽起一些些漣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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